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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二、

“呼——”Arthur看到Scott的伤口处肌肉和皮肤开始缓慢蠕动的时候松了一口气，他往后退了一步，看到Logan似乎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，于是研究员很有眼色地牵着James回到后舱，把空间留给了X战警们。

Scott在一登上黑鸟的时候就将它设置为自动模式，所以Logan这时候也不需要在意他们会不会又从天上掉下去——等等，为什么他要说“又”？不过，看着躺在医疗床上的Scott，坐在床边的Logan倒是很快将这个问题抛在脑后。他只是抿着嘴唇，小心翼翼地握住了Scott伸出薄毯的手。

Scott脸色苍白，被护目镜遮掩下的颧骨处有一抹不自然的潮红，他的手握起来有点热，Logan肯定对方是发烧了，但Scott比起平常更为高的热度至少比刚才逐渐变凉的温度好，它能告诉Logan，这时候的小队长还活着，那就是个好消息。

Logan曾经在一次任务中拒绝了一些高年级生的跟随请求，他记得自己说过“你们还没有准备好失去”，而现在，Logan发觉“失去”这种事是无法准备好的，即使自己知道每一次任务都意味着危险，意味着可能的诀别。

“Scott，别睡，我们就快到了。”Logan低声说着，快速飞行造成的气压变化让Logan的双耳嗡鸣，周身受伤的地方由于肌肉皮肤的愈合蠕动而发痒，他没有理会自己身体的不适，Logan双手圈住了对方的手，用鼻子嗅着Scott的气息，火灾、硝烟和战场的气味划破了属于Scott的、在他情绪愉悦时柔软的那种气味，使得Logan心脏发紧的血腥味弥漫在他的鼻端。

Logan喉咙干涩，胃里翻江倒海，他牙关紧咬，舌头无意识地抵在上颚，狼沉浸在某种应激性的紧张之中，而后，Logan察觉到了Scott的拇指微微蹭过自己的掌根。

“Shh，”Scott嘴里发出了含糊的音节，那像是火焰上方蒸腾扭曲的热气将其烘烤而成的，“别担心。”

“我从没担心过你。”Logan语气生硬，目光有点儿飘忽，可是头顶上的兽耳却是微微向下倒伏，透露出主人此刻心情十分沮丧。

Scott几乎要被这个言不由衷的队友逗乐了，他勉强将笑声吞下去变成了一声轻咳，而后毫不意外地发现Logan瞬间就紧张起来，毛茸茸的兽耳立起来转向自己。

狼在Logan的胸腔里低狺着，警惕着所有可能出现在周围的威胁。

小队长轻轻喘了一口气，他在Logan再次询问状况之前就开口了，Scott的语气是让Logan又爱又恨地不紧不慢：“我知道。”

“你又受伤了，”Logan叹了口气，“Alex会杀了我……”

“不，他不会。”闻言，Scott翘起唇角，嘴角旁边牵起的笑纹像是小小的括号，简单的微笑注释了他所有未尽的安慰和善意的调侃，没有什么保证是永恒不变的，他们能做的唯有背负一切，一直向前。

Scott动了动手，由于针剂，他觉得身上的伤都没那么疼痛了，不过却有一些让人想要抓挠的痒意，无法忽视，但可以忍受。

行进时的飞机又颠簸了一下，Scott看到Logan那一对儿毛茸茸的兽耳跟着抖了一下，Logan的小弱点因为兽耳不加掩饰的应激反应而放大了一些，不过Scott只是开口道：“Logan，去拿点吃的吧，你也该休息一下。”

Logan定定地看着Scott，确定了小队长的气味信息里没有其他的隐瞒，这才含糊地应了一声，他站起身，走向食物贮藏点，然后发现那里一片狼藉。

James靠坐在地上，身边是一堆被暴力切开了的牛肉罐头，他正拿着其中一盒毫不在意地用手抓着吃（不知道他捅完人以后有没有洗过手），旁边的Arthur拿着被他的同伴从中切开的罐头有点儿不知所措。看到Logan走过来，James只是动了动耳朵，就继续大嚼特嚼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Arthur有点尴尬地看着Logan，然后瞟了一眼似乎打定主意无视Logan，只专注于自己食物的James，不过当Logan伸手打算拿取柜子里袋装食物时，James抬头朝他咧了咧嘴，亮出了自己锋利的白牙，Logan则以一个同样龇牙威吓的表情回敬他。

Arthur悄悄扯了一下James的袖子，后者才不情不愿地收回瞪视，他重新埋头苦吃，Logan则撕开包装，张嘴仰头将一整包牛肉粒倒进嘴里，嘎吱嘎吱地咀嚼起来。目睹一切的Arthur有些意外，这两人（狼？）的交流是如此熟练自然，还带着一丝古怪的可爱。

考虑到Scott的身体状况，Logan打算给他带瓶运动饮料，Scott在Logan的帮助下就着巧克力喝了几口来补充能量，Logan看着小队长的发旋儿，察觉到了投食的趣味。

“他们怎么办？”Logan朝着后方耸耸肩示意，Scott自然领会了对方的意思，他的表情十分认真，他道：“你忘记了我们的任务就是去寻找这个造成混乱的‘狼人’吗？教授让我们将他带回学院。”小队长似乎总有一种不论何时何地遇到难题，都能顺利找到到安定人心的办法的能力。

“Charles总喜欢往学院里捡些奇怪的东西。”Logan抽抽鼻子，他没有从那两人身上嗅到敌意，所以这会儿也没有反对，何况他不认为有自己盯着，那两个人还能闹出什么乱子——Wolverine就是这么自信。

Scott利用远程通讯向教授汇报了一下状况，似乎完全忘记了他刚刚还身陷险境，他调笑道：“别忘了，我和你都是被教授捡回去的。”

小队长知道Logan不愿意与别人建立联结，就是因为当他投入了感情之后，Logan无法那么潇洒地抽身离去了。

如今，这头独狼已经渐渐融入了他的族群，他从排斥到接受，甚至下意识地揽起了监护者的身份。Logan想要照看他们，Scott甚至发现他总在某些场合下一遍又一遍地清点着那些学生们（也许还有教师们）的数量，像是吝啬的龙看守着宝藏。

Scott看着Logan那对儿可爱的兽类耳朵，忽然想到了《小王子》里的狐狸，它曾说过“驯养的意思就是——建立关系”。

“Logan，过来。”Scott眯了眯眼睛，他抬起手轻声说道，Logan还以为Scott又有什么指示，他依言向小队长凑近了一点儿。

Logan感觉到Scott的手在他的头发上轻轻摩挲着，圆滑的指腹磨蹭着头顶兽耳的耳尖，轻柔的抚摸让Logan感觉一道电流从后脑窜向了脊椎，他的尾巴不由自主地晃动了一下。

——TBC——

大概下章结局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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